人民艺术家网
 
北京 上海 天津 重庆 吉林 辽宁 江苏 山东 安徽 河北 河南 湖北 湖南 江西 陕西 山西 黑龙江
四川 青海 海南 广东 贵州 浙江 福建 台湾 甘肃 云南 宁夏 新疆 西藏 广西 香港 澳门 内蒙古
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文学天地 >> 小说 >> 内容

田宇:短篇小说三篇

  核心提示: 青年作家田宇。 (1)《坦塔罗斯的辩护》 “哦谢谢大家,嗯嗯,非常荣幸我可以站在这个台上,来发表一下我对布雷根(Brigand)女士,上个月被报道她偷税的新闻的看法。哈哈,虽然这里不是舞池,但...

田宇:短篇小说三篇

青年作家田宇。

 

1)《坦塔罗斯的辩护》

 

    “哦谢谢大家,嗯嗯,非常荣幸我可以站在这个台上,来发表一下我对布雷根(Brigand)女士,上个月被报道她偷税的新闻的看法。哈哈,虽然这里不是舞池,但是你们的热情让我感到了夏天的热浪……”

    “瞧,西波顿(Simpleton)先生又在玩弄他的嘴皮子了。”埃尔嘴里嚼着蛋糕,用嘴角一撇示意正在端着酒杯的我。

    “他吗?”

    “还有谁,在辛辛那提,谁不知道他。有名的评论员,听说还上过‘今夜’,喝着咖啡去调侃那些政客。本来就不轻松的政治,有了他这种人,真是令人喜欢不起来。”埃尔端起了酒杯。

    “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我声明,鄙人的言论就像星期五的月亮一样纯洁,绝不会塞上洋芹菜,再去大嚼橡树汁的。”他模仿了一下,憋着嗓子又哼哼几声,场下立马大笑起来。

    “听听这掌声,哦该死,我的那半根香烟哪去了?”埃尔在旁边的桌上摸起半支,一边点火一边吸着,“哦保佑是我的那半根。”

    我靠近埃尔坐下,“布雷根的事我听说过,好像她偷税超过百万了,前几天有人爆料,她刚承认,补交了一些……”

    我没说完,埃尔哼了一下,“天知道,这些该死的混蛋每次来这种夜场都可以大摇大摆,而且有钱找科莱娜(这里的有名舞女)这样的妞,他们的钱不会是台风刮来的吧。不意外,你看像他伙计。”他指一下台上的西波顿先生。“包括,他。”他的拇指的方向站着一个男人,是白人,黄色的头发。“他叫普劳特(Plotter),‘新闻报’的头儿,这种地方他也常来。”我看了一下他,没再细看,就问埃尔:“布雷根的案子不是定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莫不是效仿那些政治家来谈一些关于警告类的话。”埃尔:“听说这次的夜店活动,就是普劳特安排的……”我还未听到埃尔下面的话,西波顿先生就已经开始他的谈论了。

    “哦,在我们美利坚这样的伟大国度里,我相信每一位公民都应该了解税收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同时也应该明白,偷税又是一件多么令人不快的事情。我们的先人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赋予了我们自由的灵魂,是让我们以此走上一条无与伦比的、举世瞩目的大路。我们既不是‘五月花’号上的卑劣囚徒,也不是‘英吉利’国里的虚伪君子,因此我们更应该把信任与责任时刻做为准则放在身边。可是现在,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公众人物的女人,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知是错,还要犯;不被说穿,就不去弥补。这,实在是让人不能容忍的,是该让人唾弃的。”

    西波顿先生的话让场下的人为他呼喊起来,有正在热吻的、有正在大嚼肉排的、有正在招待的、还有端着酒杯或者拿着烟卷的。大家都在用笑与鼓掌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无意间看到普劳特先生似乎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情与今夜的热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么,请允许我表达一下我的感受,布雷根 李斯特尔,她是个十足的小偷,哈哈。”他在台上笑起来,场下人跟着起哄。

    “不过,也请允许我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尽管她犯了这样的小错误,但不可否定的是,她长得太美了。她在荧幕上的形象更是没话说,她的眼睛、鼻子、还有臀部,还有这里——”他在胸部比划一下,“简直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梦幻。”

    不时人群里有男人的口哨的挑逗。

    “我敢说她太迷人了,而且演技很棒……其实根本不用演,这么一个美人胚子,在那里一站,本就是一出戏。

    “所以我认为,她所一时糊涂犯下的错,绝不能断送她在演绎事业上的前景,她应该有大把的时间,大量的人支持,来使得她做得更好。

    “我经常听说,布雷根女士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她曾经捐款给慈善机构,还曾单独捐款给一些需要的人,哦,她的善良仿佛让她的美更美。”

    西波顿先生的这一套辞令场下的观众再次为他鼓掌。

    “哦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主也曾让我们饶恕自己的兄弟姐妹四百九十次,对于像儿子一样亲的同胞,连丁税亦可以免除,何况是像我们今天的主角这样的小过失呢。”西波顿先生做了如下的总结:

    “人谁无过,布雷根的错是小的,她的美丽与善良才是主要的。我今天是代表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官方,在这一件偶然的意外里做一下批评与谈论,希望大家可以永远支持她。让我们为她的美丽再一次鼓掌。”

    场下的人此时已经在各干各的了:在热吻、在招待、在吃在喝,唯有普劳特先生,他的面皮忽然松了下来,他的手颤抖着,仍在鼓掌,他的眼,分明在温柔地注视着台上的嘉宾。

    “来吧伙计,你看那个妞。”埃尔用手肘捅我一下。

    顺着他指,我看到了在对面的吧台前,有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在冲我们笑。

    “看吧伙计,今夜有意思了。”埃尔饮一口酒,走了过去。

    望着台上与女侍正在调笑的西波顿,我顿时感觉有点寒冷。

“看来我需要个拥抱。”我自言自语,喝一口酒,也走向了那个女子。

 


2)《学笑》


这是一扇门,这是一扇关住了“妖魔鬼怪”的门,同时,这也是一扇关住了“光明自由”的门。你走进门去,看那一格一格的门框后面,那些号称“学生”的生物,不论雄雌,始终让他们一直感兴趣的东西永远是“绯闻”。无论是“事”的,是“物”的,还是“人”的,最好是一阳一阴的,他们都愿意津津有味地品尝,然后啧啧回味。讲到心潮澎湃的时候,难免把“性”转换成“性爱”倾吐出来,最后是心照不宣地一笑,一切一切,即所谓的“美妙”,即所谓的“青空色春境”——“青春”。而他呢?对于他,或是可以成为他的一千个、一万个他,他这样想找“绯闻”,想爱却没人爱他,心里唯有居室可以想学到些什么的人,这里的门在哪里关闭,这里可以给到他的“眼界”就有多远。

他,在早上跨过了一扇大门,在十分钟后又跨过了一扇小门。大门的显眼的地方,分明写着“马鹿附中”;小门的拐角的地方,分明写着“B班”。

有比心更懒洋洋的地方,就是阳光。它传染给了很多人,只需要小心地抚一下后背,人就会情不自禁地用呵欠感慨,然后沉下头去,做深呼吸的礼拜。

有几个同学,小女生,在互相打过招呼后,就这样做了光明的俘虏。当然,肯定有例外的。那些挺直了腰杆,不让阳光亲昵的生命,依旧在叽喳地绽放着。男生多了点,女生也多了点。

他已经打过了招呼,顺利地坐在一个与门避嫌、与窗却温馨的位置。前面隔着一颗脑袋,就是师长用来表示深邃的“黑洞之板”——黑板。他前面的脑袋属于一个叫“马鹿正直”的男孩,由于他的姓氏与校名相仿,而且加上他出色的奉承与成绩能力,每一位前来呕心的师长都对他颇有好感。“他是可以升到好的大学里的苗苗”前一任主任山竹曾如是说道。

前面的脑袋扭转了一下,正面冲着他。“嘿,胜也,怎么了吗?每天看你都是无精打采的。”

“哦!”他出神地望着窗外,被打乱,又回到瞄准黑板的位置。

 “没什么,我都是这样。”他感觉心还在窗外未曾回收。

 “没有下雨哦哥们,为什么不笑一笑。”

 他彻底收复了精神,笑着打趣:“哪里与你比哟正直,你人缘也好,成绩也好,还有不少女生喜欢你,比如茜子。我成绩不好,又刚转校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感觉沟通也有问题,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好了,好了。”他没说完,前面的脑袋就用手拍着他的肘部。“放轻松一点哥们,唉,你听说了没有,我们的国语老师换下了,听说也是新转来的,唉对了,还是与你同一个学校转来的,大丘附中。姓什么来着,反正是个女的。”

  他一灵激,感觉后背有些冷,像撞了鬼似的。

  “别是叫,‘丸山’吧?”

  那脑袋一拍桌子,“对,是丸山,果然你们认识啊。”

  “是啊,认识,我们认识。”他微笑了一下,感觉像是在隔着头皮冲着那脑袋做鬼脸。

  心里顿时起了波涛了,仿佛一千条鲨鱼从面前游过时该有的翻覆。

  在大丘中学,他与她打过交道。因为当时的他热爱看一些中国的书籍,而被她看作是未来可期的栋梁之材。而又因为他应试能力的过分低能,又被她看作成只会异类兴趣,不够做成大业的破铜废铁。他不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只是一种“火把”的交接而已,无非是从欣赏,交接到了不同的手上而已。可惜,自此以后,他热爱的书籍与他读书的行为也被她视为异端,有时甚至公然当着同学的面,把他的行为当作一种典型来讲。所以之后,他也开始渐渐厌恶她的课程。

 “喂,喂,胜也,快上课了,国语课,让我们看看新来的女老师吧。”脑袋说完就转回去了,只把一片漆黑冲着他,就像他的眼睛一样,眸子里泛满了疑惑与失措。

  这里的管理员兼股东儿岛先生引了一位俊俏的大姐走了进来。

 “同学们,相信你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从今天起,你们的国语老师由丸山女士担任。前任老师秋元,由于家里有变故,所以已辞去了职务。丸山女士是从大丘附中转来的,她的能力非常的好,所以希望以后你们能更好地相处,大家欢迎。”儿岛带头领掌,一阵聒噪后,丸山女士鞠一个躬,“我的名字叫‘丸山玲子’,非常高兴能来这里与大家相处,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伴随着又一阵聒噪后,儿岛请丸山在此开始上课,“拜托了”儿岛一鞠躬,就推开门去离开了。他偷眼看了一下她,上身着一件淡黄的衫子,扣子没系,里面有白色的衬衣托衬,下身是一条长裙,没有花纹,却多褶皱,鞋是家常的矮跟鞋,耳上挂着两个圈形耳饰,披着肩的黑发。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喻示着她的身份。脖颈白一些,手却柴一点,脸上的纹像录音带上的沟,轻得简直似一潋飞滟。

  “看来第一堂课,她是带着随意来的,想先与大家熟悉一下。”从她的穿着他的心里如是判断。

  显然她还没有发现他,直到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丸山玲子,当然,可以叫我玲子就好,以后我们大家要像朋友一样相处。”她一面说着,一面用眼睛扫查所有人的脸。她看见他了,在靠窗的第二排,在那个脑袋的后面,他也在看她,她的眼睛顿了一下,又看向别处。

  “以后呢我就是你们的国语老师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没关系。但是呢,今天是我第一次与大家见面,我想先熟悉一下各位的情况吧。嗯,从你开始吧。”她竟然先挑了那个脑袋。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她在问他,脑袋站了起来,现在,用屁股对准后面的人。

  “我叫马鹿正直,老师。”他的声音有点晃,有点颤,有点绵。

  “哦哦,你就是马鹿同学啊,听校长说你是个前途优秀的人哦。”她顿一顿,“你这么优秀的学生,肯定有女生喜欢你吧。”

  这个问题问蒙了脑袋,问笑了学生。

  脑袋低着头,“不,没有。”

  “一定是忙于学业,没时间吧,或者是不善于交流。”

  脑袋抬起头,“以后要交往,也要找一个像老师这样优秀的。”

  课堂一阵笑声,丸山也笑,“谢谢马鹿同学。”

  脑袋坐下,到他了。

  “我,我叫广濑胜也,请,请多指教,我,我也没有女朋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是没本事找吧。”丸山接了一句,十分迅速。她也笑了,只不过从语气、笑声,还有面容上,都带着女人特有的一种挑衅感觉。

  课堂上笑得炸了。

  他忽然有了一股热,大点声说:“怎么别人没有女友,就是没时间找或沟通不好,到了我这就成了没本事找呢?”

  屋里一片安寂。

  她不出声地看着他。

  “你有别人那样优秀吗?”她开了一枪。

  “你这样的师长可以带给我优秀吗?”他中了一弹。

  前面的脑袋又五官都在了,嘴里小声说着:“胜也,别,别。”

  他有了勇气,他一面收书本在拿出的包里,一面说:“这里是课堂,我不喜欢有人问男女之间的事,尤其,我们才是中学。这个话题我却听得太多了,这很反常,很无趣。”

  “你有问题,你在嫉妒。”她也中了一弹。

  其他的生命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职位上就是有你这种人,贪位而坐,混吃等死。”他持续发热。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班上。”她很生气。

  其他人除了明白他们早就认识,别的还是一头雾水。

  他背起了包,准备向门走去。

  “我是想来学习的,不为其他……”他嘟哝着走着。

  “你这种人啊……”她已起了肝火。

  “我这种人怎么了?要是没有我这样的人与‘怪圈’斗争,你这样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推开了门,伴随着满堂的哄笑,与“新”国语老师掌不住的讥笑,把老师对同学们解释他有多么“另类”的声音关在了墙后。

  放晴的天忽然才发现早已雨湿,看着远处一个路过的行人,他笑了,发自内心,释放了一切的怨气。

这一天,他也学会了“笑”。

 

(3)《罪加一等》


     “大凡人这一辈子,是不能够做好人的。我们不做坏事,但好人绝对不做,净吃亏。你见过哪个真正的老好人可以有个好下场的?”
      一条小小的、窄窄的街道,路旁的牌子上分明写着“升平”。这位母亲在耐心地、边走边教导着她的儿子,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与其他有孩子的母亲相比,无论孩子的大小,她的教育简直是稀松平常。常有孩子的母亲如是教导但说出来的话更加严厉难听,就在这条“升平街”上,每个母亲都在教育她们的孩子如何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光景里,做一个升平度世的人。
      母亲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些土豆、豆角。看她的打扮,一条黑色略带点白花的裙子,两个耳垂上各托着丁大的坠子,脖子上很干净,两只手一只戴着玉镯、一只戴着手表。面容上虽然有了些细纹,但抛除两个眼袋外真的很难相信是一个已近五十的人。披肩的短发,走起路来那份神气,显然是个干练、但又保守的传统家庭妇女。再看她的儿子,走在她的右垂手靠后一点的位置,总是低着头,偶尔看一眼前面。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步伐又沉又稳,显然一个心事沉重的年轻人。
   “我知道啊。”儿子回了母亲一句,口吻中捎带了些急躁与烦闷。这仿佛惊着了一个刚从路边小店出来的老妇人,她以为是娘俩在吵架,驻步看了三两分钟后,看到相安无事才转身离去。他注意到了这些,感到又羞愧又无奈,便不再作声。话说这条街两旁都有门脸,所以停了很多电瓶车与自行车。前面小区里还不时会开出四条腿的机器来,所以娘俩还要边谈话边留神。
    “我只是跟你说,你也不用急,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母亲分明有点生气的口吻。“不是,我没急,只是你天天这么说有意思吗?”儿子的回答有些狡辩的意味。“不是天天说,我只是说给你让你知道。我曾经多少次教过你让你别那么实在、别做好人了,可是你听过吗?你长过脑子吗?你因为你这个犟吃了多少亏啊?”母亲的三个问题着实让儿子无言以对,他只是低着头走着,时而观察擦肩的人有没有关注他们的谈话。
    “做个人啊,有时候千万别死犟筋喽,要是老这个样的话,那还不如死了呢。”母亲放了狠话,他着实更加害怕,“好了,好了,以后我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妥协终于到来。“我说的话,你也别不听,我也犯不上与你怄气,你爱听不听,等你将来吃了大亏你就信了。”母亲依然不依不饶。“不是,真的,我真听你的。”儿子只希望母亲的火别像这夏天里的火炉一样烧起来就好。“就是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知道’,你知道什么?”母亲也下了台阶。
   “你说你吃的亏还算少吗,在社交上,你的同学人家谁愿搭理你?你这不上了一阵大学,因为得罪了领导与老师,连个毕业证都没拿到,这难道就不算教训吗?你有学问又有什么用?所以啊别太自傲了,否则,人家该治你就治你。”母亲的例子有时会让儿子感到奇怪,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准确到直插人的心房。“这个我以后改,注意点就行了。”儿子此时的心气已经被打压到了最低。“不是注意点儿,而是要特别注意。你说就像你舅一样,从前好心好得让人害怕,人家借钱就借,现在呢,自己没钱的时候谁可怜他?那些欠钱的也把他拉黑不还了,他也没要字据,你说这不是傻这是什么?你再比方说你爹,年轻的时候吃饱了撑的似的,谁让帮忙他都帮,结果呢,弄得自己差点犯了错误,你说这值吗?所以千万别做好人,你只图着‘互相帮助,留个好名声’啊,那个没用,不当吃不当穿,还是自己舒服了算完。”母亲正讲到得意的地方,儿子插一句嘴:“那社会风气呢?社会责任呢?”母亲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社会风气?哼,这个社会已经就是这样了,你认也罢不认也好,你必须得承认,现在的社会风气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好的,你说话顶个屁用啊?至于社会责任,那些鼓动着‘身先士卒,人人有责’的,都是骗人的,听听心里有数就算,不要斤斤计较,这个社会已经烂透了,你有必要去当炮灰吗?信这个的都是傻瓜!这个社会上,你如果想过得舒坦点,那就要做一个世故圆滑的人,要随大流,人家怎样我怎样。大家都做坏人,你又何必充大头当好人呢?人家还寻思你作秀呢。你现在的责任,记住,就是好好学习,认真考试,争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这才是你的责任呢。”儿子心里清楚,母亲只有因一句话使她激动亢奋的时候,才会这样长篇大论地教育自己。所以,他不敢多发一语,只是“嗯嗯”的答应着。然而他心里却想着,个人不做好,社会如何能改好呢?他不敢说。
      眼看着这条小街经不起他们娘俩的走,快要到街拐角的时候,母亲看着路旁有几个老太太在乘凉,旁边有几辆停着的电瓶车,她若有所思,继续对儿子说道:“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可能就明白了,你比方在路上碰见有老人摔在地上,总有几个充仁慈的过去扶的,结果被讹上,赔了几万甚至几十万。这种事儿你知道啊,电视上新闻上不经常有吗,其实他们该真的仁慈吗?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净给自己找事。就算他们真是好心,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现世现报遭殃吗。你再说要是碰见什么意外情况,不必要见义勇为,人家跑得快你得比人家跑得更快才行。不然你死了,当个烈士你也看不着了,有意思吗?还不如这辈子享受享受,舒舒服服地过来好呢,你说呢?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了,名是虚的,利才是真的。你再比如说扶倒下的车……”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儿子发现前面左垂手有一辆电瓶车挺尸在地上,隐隐有哀鸣。他赶紧上前,准备去扶。母亲发现后赶忙制止:“刚说了你,你有神经病是吧,你管这个干什么,又不是你弄倒的。”儿子边扶边搪塞,“哎呀,举手之劳嘛。”母亲非常不屑:“举手之劳?我说你有病你就不信,等一会儿人家过来打死你,我不管。”母亲说着做往前走状,儿子此刻已扶正了车,小跑两步跟上。“就凭你这管闲事啊,早晚你得出事儿……”可惜母亲的话又没说完,就被脑后一声“哎那边那两个人,过来。”中年男子的嗓音打断。娘俩以为是喊别人,开始并未回头,但之后那人又一嗓:“那娘俩给我过来,出了事想跑啊。”这时母亲才先回了头,儿子后转身。“喊咱们呢么?”“应该是。”简单的一问一答后,母子二人才开始倒回去,去刚才那个“案发之地”。
       那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多,一身休闲显得倒挺斯文,脸上还卡了一副镜片。
       母亲先开了口,“怎么了?”此刻已经有路过的、从门脸出来的,约有三四个大嫂模样的人回头看热闹,儿子大约已猜出是什么事了,隐约后背与脑门上有汗冒出。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刚从楼上下来,观察你们两个很久了。小伙子,这车是你拐倒的吧,啊,又扶起来的。”那男人看上去又略显猥琐。
      儿子此刻已经有一腔怒火在烧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吃了那个男人,只先说:“没有,我没拐倒这个电瓶车。”
     “没有?小伙子,做人得实实在在的啊,你看你给我把这个灯碰的。”那男人用像筷子的手指指车的一个伤口如是说。“说句实话很困难吗?我看你也不小了,做人怎么能这个样呢?”
       儿子的手已经开始抖动了,尤其听见他一句一个“做人”。“你这就是他妈的胡说八道,我刚刚从这路过,更何况有人都看见了,你这车倒了,我帮你扶的。天地良心啊,咱俩谁说瞎话谁不得好死行吗?”他已激动得说不出别的话来,但音量却上升了一个高度。这引过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而此时那个男人,却异常平静。
     “你扯着嗓子喊什么?”母亲冲着儿子来了一句,儿子没想到母亲竟冲着自己训斥了一句,就仿佛错在他一样,他无法再开口了。“我叫你别管闲事,别操闲心,你听了么?”母亲的愤怒显然更上一个层次。
     “你说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能这么瞎呢?我儿子好心帮你扶起来车,噢,就换来你在这胡说八道啊。你说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讹人?老不正经。”母亲终于冲那男人去了,而且还带了骂。
      一罪未平,一罪又起。从前的罪正愁无处平息,方才的罪又不知从哪里填呢?




田宇简介
      田宇(1994-1-23~),笔名邓瞻,字思远。中央电视台《智慧中国》栏目组编导,词作者、羲之书画报签约诗书画家、《南京》诗刊创始人之一、国际考古学暨历史语言学学会研究员、理事、西班牙Motivational Strips特授“Ambassador De Literature”(“文学大使”)、Pentasi B世界联谊会入会诗人、PENTASI B 世界诗歌(节) 特邀诗人。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文学》杂志社会员兼签约作家、中国诗赋学会会员、中华辞赋社会员、河北采风学会会员、清照文化艺术协会会员、北京写作学会会员、香港文联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泰安市泰山区人氏。
      作品发表于新加坡《新华文学》、日本《粤风诗简》、《中华文学》、《星星诗词》、《中国诗影响》、《时代文学》、《参花》、《齐鲁文学》、《唐山文学》、《华人歌词》、天津《歌词月报》、《南方诗词》、《羲之书画报》、《中国诗赋》、《SOPHY POETRY&TRANSLATION》、《作家报》等杂志书籍。
      中央电视台大采风活动德艺双馨艺术家、《诗刊》社、嘉善县人民政府联合主办的“2018第二届恋恋西塘——江南诗·歌节”全球华语诗歌大赛优秀奖、《中华文学》年度优秀诗歌奖、“感动中国——全国第二届朗诵家”朗诵诗词文学作品优秀奖(歌曲《我爱首都缘》)、日本第十届纪念诸桥辙次汉诗大会优秀奖、和平崛起·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全国文学创作大赛综合文学奖银奖(戏剧《卡里亚里的极醉之夜》)、上海辛动2019全国师生书画春晚创作年会金奖、2018年“聂绀弩杯”大学生中华诗词邀请赛优秀奖、2018“美丽贵州·美好生活”优秀奖、第十三届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大赛预赛二等奖、第十四届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大赛预赛三等奖等。
      著有并已出版诗集《萤空-田宇现代诗选》(国际文化出版社),正在出版短篇小说选《田宇短篇小说选》(知识产权出版社)、《半隐山河万岁青——田宇古诗词选》(湖北出版社)、《田宇歌词选》(团结出版社)。



 



                                                                                           (编辑 侯方杰)


 来源:人民艺术家网
  • 欢迎投稿 | 会员搜索 |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 版权与免责声明
  • 主管:文旅部·中乡会扶贫委
  • 人民艺术家网 www.rmysjw.org 版权所有
  • Copyright © 2024 www.rmysjw.com All Rights Reserved. 京ICP备110419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