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早晨

周春兰（农民作家）
　　

　　　　

   每当夜空里的星星泛出灿烂的光亮时，子夜的钟声敲响了，宁静的乡村便开始丝丝缕缕地抖下飘渺的雾。夜幕的黑纱在鸡叫声中渐渐淡化。时间的“滴答”声也开始奏起黎明的交响曲，又碰撞星光汇集成韵，惊醒梦中正香的老农。于是，寂静无声的乡村开始有了声音。

　　老农被惊醒，摸索着走出门，他怕惊动了家里的人，轻手轻脚地划根儿火柴，“刹”地照亮眼前，很快火光散去。他便来到牛棚，先听听牛呼吸均匀的鼾声，再用手摸摸牛的身背，然后朝猪圈里吼上几声，直到猪懒懒地“哼”了“哼”，老农喜爱抬头望望天空，依然群星闪烁。最后进屋重新躺在床上睡去，远处不时传来狗的惊叫声。

　　子夜后的星空中稀稀朗朗地点缀着星星，飘柔的晨雾湿漉漉地散落一地。鸡叫几遍后，村中早起的人户开始有了灯光，灯光从窗子里透出。时而有人开门弄出些声音，开门的“嘎吱”声格外清脆而响亮，仿佛点石击水的感觉。一会儿的功夫，陆续有村妇们煮饭的炊烟开始从房屋顶上缈缈地飘出，带着饭香的味道。灶里的柴禾“噼噼啪啪”地燃烧着通红的光亮。偶尔有锅碰盆、盆碰锅的声响回荡在晨曲里共同伴着黎明的到来。也不知哪家的女人在骂男人死赖在床上不起来。远处传来人的咳嗽声，已有人担着水桶去井上挑水。

　　天渐渐退去了黑色的沉重，树木房屋开始露出不同程度的轮廓。葱郁的树木分明不清地掩映着农家的房舍。越来越多的鸟儿跳在树上吟出几声悦耳的浅唱，就独自钻进树丛里享受这绿色世界的清净和凉爽。鸡开始“咯咯”地从鸡笼里钻出来，扑腾着翅膀抖擞着精神。这只鸡追逐着那只鸡。主人们忙拿着扫帚拍打着跳来跳去的鸡。狗摇头晃脑地在主人面前转来转去戏弄着鸡。农家汉子从牛棚里牵出牛，刚走到院中间，老牛仰头长叫一声，一抔鲜活的牛粪落在地上，气得那汉子抄起一根棍子抽打着正惊慌失措的牛。

　　不一会儿，这家的大人喊小孩起床，那家的女人喊男人吃饭。家家户户门前的桌子上或石板上摆上了饭碗、菜盆。大人、小孩子们站着或坐着各自捧着各自的饭碗。狗瞪着眼，张着嘴蹲在地上等候着主人们的恩赐。

　　太阳出来了，雾还没散去，地上无数的小草一棵棵顶着晶莹透明的露珠，又一个神奇美妙的早晨开始了。只见“白云片片朝彩霞，露水涟涟夜雾辉”。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编辑 孟飞）